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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與我的導師吃飯,她是學界很有名望的正教授,學術功力自不在話下,對身邊的事物都維持著好奇與批判,是個渾身散發著熱情、能量與勇敢的女性,與她的聊天讓我對最近困惑的事有如醍壺灌頂,變得一下子清明許多。

先從最原初的背景開始說明,我上週五陰錯陽差的得了空閒回到母校中一中與校刊社,聽弟弟聊了一些學校的近況,發現一中生對校內事務的批判和參與遠勝政大。學生對於「把校刊費納入註冊費中每學期固定收取」有批評,社團、校方馬上就有回應與問卷,還打算開公聽會,而校刊社自己的立場也很清楚,問卷的回收、填答率也很高;或是停辦成年禮高三生直接把大字報貼在大樓外牆向學校表達反對;此外,這勾起我自己高中時的一些回憶,大家對於做不好的學生會、校園官僚也是批判之聲不絕與耳。

而到了政大實在很不習慣,種子社要推的事情很難在學校內獲得學生串連,校代要推的事情也很難得到學生們有力的發聲或行動做後盾,送到師長們的面前討論,更會陷在一堆莫名的擔憂與懼怕中…這些其實都只是一個層面,我要說的其實是從高中進大學後的某種不適應感,尤其在朋友相處上,對身邊「大學同學們」的感覺,總覺得與高中相較好像少了點什麼…

今天與老師聊後,才真正體認到關鍵核心在於,政大徹頭徹尾的保守性,套用老師今天常說的話:「不好玩!」是啊…老師也感受得到這一點,在某次院級會議中,不記名投票只有她一個人投反對,會後居然有人來關照「是不是妳投的」。透過老師我這才發現,原來政大真的是個很難以撼動的地方啊!老師們很不願意做改變,性格上偏向守成;而學生們對於一些衝擊的反應也傾向無行動,往前推推不動;往後吆喝也吆喝不起來…我那時就跟老師說:「怪不得我會不習慣,我高中讀的男校,是只要台上講不合意,即使是校長也會被噓的,」是這樣直接行為反應的學習環境啊!再進一步想,高中那時真的做了不少突破,高一時學生會便帶頭廢髮禁、之後還讓飲料零食重回校園,或是參加法庭劇、畢旅去離島…甚至小到在服儀或缺曠課上不斷小小的衝撞校規…大家的內心,或多或少都有種不願屈服的特質,或是有一種「敢闖」的情懷,不管是敢蹺課去社團打牌或去彈鋼琴這種小事或是敢為了自己所要的事向學校爭取(例如替換老師之類)。但政大,卻是個上面很難改變、下面很難號召,全校對「新想法」(或之類的事)都充滿疑慮的所在。

這段是題外話,忍不住罵一下:我又想到高中時我們編的校刊、辦的畢旅與畢業典禮,除了印刷招標、旅行社與燈光音響等是學校負責外,幾乎所有內容與安排都是學生自己來,但在政大,英明幹練的學務長卻總是要鋪一條好好的路讓學生來「表現」、來「參加」,每每看到動用官方之力宣傳的、半強迫的大活動,例如今年的超政、文化盃,或是政大書院的(校方主導的)講座,或是學務處發動的「服務學習」,都讓我覺得很受不了。

以上,發現了政大由上至下普遍的的保守性格、玩不起來、玩不大的氣氛,是如何大幅度的影響了我,這點老師當然也會被影響,因為她過去20餘年是處在兼容並蓄、容納最左至最右各種聲音的學校(系),來政大自己的批判無法帶動改變、而整個氛圍又那麼差時,她怎麼辦呢?她說,就是讓自己不要死掉、自己過得好,或許把它當作是見識到一種截然不同的組織文化、看到另一種不同的樣子,如此而已,因為期望越多、失望必然也會伴隨而來…這些話,當然自己都知道,但過去都聽留在「知道」而無法實踐的層面,我覺得今天在老師身上似乎看到了一個與自己有相同經驗的role model,從老師面對環境改變的相應之道,可以讓自己在人際上,或其他學校裡的不如意事情上有更多的力量去用更開闊的心胸面對。

中一中的三年生活真的是很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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