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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義把無力面對變局的滿清掃入歷史灰燼,建立了「亞洲第一個民主共和國」,77年後,我出生了,迎接民國邁向100年。

表面上,這個國家告訴我們中華民國建立了多少豐功偉業,島嶼上的人民們似乎也如此深信不疑(另外人大多數或許是無感),事實上,這個國家與超過半世紀前尚有著數倍大領土時一樣,想著維持既有體制,充滿不願面對的真相。生育率低落,是國安問題!卻不面對很多人想生不能生、想結婚不能結、想組家庭組不得的問題;稅收短少國債嚴重!財政部仍稱「減稅也能興利」;政府回應民間反置入性行銷,卻改招待部落客參觀國光石化;在討論愛滋醫藥部分負擔時聲稱是個人問題,談及感染者「通報列管」、「感染污名」時卻又把「保護公眾」掛在嘴上…這個國家與社會與媒體,不斷玩弄著兩面遊戲,賣弄表象的和諧與偽善;一般百姓也趁勢告訴自己可以不知情不評論不要求改變。

巧合地,我在百年前夕看了李安《囍宴》,民國邁向百年後又讀白先勇《孽子》,對照我最近發生的事,真要說民國百年有什麼榮光,還真的要把標準放很低。

或許,世界真的在進步。李安《囍宴》發表於1993年,而現在的我們不必再參加那樣粗鄙、儀式化與庸俗的囍宴,結婚典禮也不再(只)是做面子給父母的活動,逼婚的問題也減少(或延後)。但不變的是,台灣同志的感情生活,在面對家人時,仍免不了內心的那份壓力,雖「可以」不必假結婚掩人耳目,但台灣同志要向家人揭露自己感情時,仍必須面對「不被理解/不被正視/不被接受…」等面對黑洞般未知所引發的恐懼。

同樣地,最早連載於1977年《現代文學》的《孽子》,被認為是「以一種超然的態度,帶著理解、默契和溫柔的眼光來看男妓問題」,「書中的『孽子』是一些脆弱的孩子,被遺棄在街頭、被逐出家門、屢次從家中逃跑或是未被了解,他們聚集在半明半暗的隱密處,沈溺於為錢而做的愛」(2000年允晨版書末評論,約寫於1995-2000),民國百年的今天,這些孽子仍備受歧視,但幸好他們不用永遠躲在看不到的黑暗處,且我們可以不像上述引文隱諱而很大聲明白地說:這些脆弱的孩子不僅僅是被遺棄、未被了解而已,他們都是同志,同性戀,不是男妓,「為錢而做的愛」不是「沈溺」而是無處謀生之不得不然。孽子們或許不必浪蕩街頭、被逐出家門或逃跑,但有被真正了解嗎?我們看到政府、身邊的旁人們,用種種保護、好奇、協助、關心…之名,把「同志」從他們少數能自我保護的黑暗拉出來,卻仍用歧視的眼光看待,或把他們暴露在歧視下。愛滋藥費部分負擔是一例,2010年初台北市教育局發給轄下高中職以下公私立學校的「請各校加強瞭解督導社團活動,防止假借社團名義誘導吸收學生從事不合宜之同志交誼活動,以維護學生健康適性發展」公文更是如此。這種粗暴醜惡,既歧視又無視每人個體狀態的手法,無疑把人們再打入更深的密室中。

長期以來,這個社會無視每人的處境、選擇、難處與天性,用各種關心、好意、教育、進步、保護……等各式各樣藉口,包裝它施加於人們身上的壓力,民國百年,若民國真的掃除了封建體制,這樣發自政府、媒體、你與我的社會性壓迫也該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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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歷史研究告訴我們,一百年前那場革命其實只是讓滿清下台,象徵性的建立了民國,北京國民政府「大總統」頭銜只是軍閥猴子般輪流戴的皇冠,有效統治範圍侷限華北;即使蔣介石北伐成功後,普遍的中國一般百姓生活仍與民國創建時一樣慘。(否則中共如何建立的?這又是中華民國不願面對的真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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